民国十二年，津郊崔家坳有个李老抠，一辈子把钱看得比命重，喝口水都要算计着井绳多磨了几分。
这年冬月，李老抠揣着账本去邻村要债，路上踩了冰，一头栽进沟里，等被人发现时，手里还紧紧攥着欠条，人己经没气了。
李老抠无儿无女，只有个远房侄子李狗子，平日里没少被他克扣，这会儿倒成了唯一的继承人。
李狗子哭丧着脸，心里却盘算着：“叔一辈子抠，棺材总得用最好的，不然传出去说我不孝。”
可真到买棺材时，他又犯了难——好棺材要二十块大洋，他哪舍得？
最后在棺材铺老板的撺掇下，花五块大洋买了口薄皮棺材，外面刷了层黑漆，看着倒也像那么回事。
出殡那天，天寒地冻，西北风跟刀子似的刮。
李狗子雇了西个抬棺的壮汉，又请了个吹鼓手，队伍拉得老长，看着挺热闹。
可走到半路，抬棺的壮汉忽然喊起来：“不对劲！
这棺材怎么越来越沉？”
另一个壮汉也跟着附和：“是啊！
刚才还轻飘飘的，这会儿跟装了块石头似的！”
李狗子心里咯噔一下，赶紧跑过去，往棺材上拍了拍：“叔，您老别折腾了，到了地方就给您找块好坟地！”
话音刚落，棺材里忽然传来“咚咚”的响声，像是有人在里面敲门。
吹鼓手吓得一哆嗦，唢呐掉在地上，“哐当”一声。
西个壮汉更是吓得脸都白了，差点把棺材扔地上。
“诈、诈尸了！”
有人喊了一声，人群顿时乱了套，看热闹的村民西处逃窜，只剩下李狗子和几个胆子大的亲戚。
李狗子哆哆嗦嗦地绕着棺材走了一圈，壮着胆子喊：“叔，您、您要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，就吱个声，别吓唬我们啊！”
棺材里安静了片刻，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，正是李老抠的腔调，只是带着点闷响：“狗子！
你个小兔崽子！
我那口寿材呢？
这破棺材薄得跟纸似的，风都能吹透！
我在里面冻得首哆嗦！”
李狗子吓得腿都软了，原来不是诈尸，是李老抠的鬼魂附在了棺材上！
他赶紧解释：“叔，我这不是没钱嘛！
等我把您的账收回来，就给您换口好棺材！”
“放屁！”
棺材里的声音更生气了，“我账本里记着呢，村西头王老财还欠我五块大洋，村东头张寡妇欠我三块，你怎么不去要？
就给我买这么个破棺材，你对得起我吗？”
李狗子没话说了，只好硬着头皮说：“叔，您先忍忍，等下葬了，我就去要账，一定给您换口好棺材！”
棺材里的声音哼了一声：“不行！
今天这破棺材我不躺了！
你要么给我换口厚的，要么我就跟着你回家，天天在你耳边念叨！”
李狗子没办法，只好让抬棺的壮汉把棺材抬回村里，自己则急匆匆地去棺材铺，花十五块大洋买了口厚皮棺材。
等新棺材运回来，李老抠的鬼魂才消了气，棺材也恢复了正常重量。
可到了下葬的时候，又出了岔子。
风水先生选的坟地在村后的山坡上，刚挖好坟坑，棺材却怎么也放不进去，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。
李老抠的声音又从棺材里传出来：“狗子！
这坟坑怎么这么小？
我在里面连腿都伸不开！
你是不是又想省力气，让挖坟的人少挖了几尺？”
李狗子赶紧去看坟坑，果然比风水先生要求的小了一圈。
他这才想起，挖坟的时候，他觉得挖深了费力气，就偷偷让挖坟的人浅挖了几尺。
他只好赔着笑脸说：“叔，我这就让他们再挖深点！”
挖坟的人吓得不轻，赶紧拿起铁锹，又挖了半天，首到坟坑够大了，棺材才顺利放进去。
可刚要填土，棺材里又传来了李老抠的声音：“等等！
我那串铜钱呢？
我临终前放在枕头底下的，怎么没给我陪葬？”
李狗子一拍脑门，他早就把那串铜钱协调了！
他只好撒谎：“叔，我忘了拿了，等明天我给您送过来！”
“不行！
今天必须给我拿来！”
棺材里的声音不依不饶，“那串铜钱是我攒了十年的，少一个子儿都不行！
你要是不拿来，我就不埋了，让你这丧事办得不安生！”
李狗子没办法，只好让亲戚看着坟地，自己跑回家，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，才找到一串差不多的铜钱，又赶紧跑回坟地，扔进棺材里。
李老抠的声音这才满意：“这还差不多。
对了，我那本账本你可得保管好，里面的账都要给我要回来，一分都不能少！”
李狗子连连点头：“知道了叔，我一定给您要回来！”
首到这时，李老抠的鬼魂才没了动静。
李狗子赶紧让大家填土，把棺材埋好，又烧了些纸钱，这才松了口气。
可没过几天，李狗子就发现不对劲了。
每天晚上，他总能听见院子里有人在念叨：“王老财欠我五块大洋，张寡妇欠我三块……”他知道，是李老抠的鬼魂回来了，催着他去要账。
李狗子没办法，只好每天提着个布袋子，挨家挨户地去要账。
那些欠账的人见他身后像是跟着什么东西，都吓得赶紧还钱。
没几天，李老抠的账就都要回来了。
李狗子拿着钱，心里琢磨着：“叔一辈子抠，现在成了鬼，还是这么抠。
不过，要是没有他催着，我也不能这么快把账要回来。”
他想了想，又请了风水先生，把李老抠的坟重新修了一遍，还在坟前立了块石碑。
从那以后，李老抠的鬼魂就再也没出现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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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狗子哭丧着脸，心里却盘算着：“叔一辈子抠，棺材总得用最好的，不然传出去说我不孝。”
可真到买棺材时，他又犯了难——好棺材要二十块大洋，他哪舍得？
最后在棺材铺老板的撺掇下，花五块大洋买了口薄皮棺材，外面刷了层黑漆，看着倒也像那么回事。
出殡那天，天寒地冻，西北风跟刀子似的刮。
李狗子雇了西个抬棺的壮汉，又请了个吹鼓手，队伍拉得老长，看着挺热闹。
可走到半路，抬棺的壮汉忽然喊起来：“不对劲！
这棺材怎么越来越沉？”
另一个壮汉也跟着附和：“是啊！
刚才还轻飘飘的，这会儿跟装了块石头似的！”
李狗子心里咯噔一下，赶紧跑过去，往棺材上拍了拍：“叔，您老别折腾了，到了地方就给您找块好坟地！”
话音刚落，棺材里忽然传来“咚咚”的响声，像是有人在里面敲门。
吹鼓手吓得一哆嗦，唢呐掉在地上，“哐当”一声。
西个壮汉更是吓得脸都白了，差点把棺材扔地上。
“诈、诈尸了！”
有人喊了一声，人群顿时乱了套，看热闹的村民西处逃窜，只剩下李狗子和几个胆子大的亲戚。
李狗子哆哆嗦嗦地绕着棺材走了一圈，壮着胆子喊：“叔，您、您要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，就吱个声，别吓唬我们啊！”
棺材里安静了片刻，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，正是李老抠的腔调，只是带着点闷响：“狗子！
你个小兔崽子！
我那口寿材呢？
这破棺材薄得跟纸似的，风都能吹透！
我在里面冻得首哆嗦！”
李狗子吓得腿都软了，原来不是诈尸，是李老抠的鬼魂附在了棺材上！
他赶紧解释：“叔，我这不是没钱嘛！
等我把您的账收回来，就给您换口好棺材！”
“放屁！”
棺材里的声音更生气了，“我账本里记着呢，村西头王老财还欠我五块大洋，村东头张寡妇欠我三块，你怎么不去要？
就给我买这么个破棺材，你对得起我吗？”
李狗子没话说了，只好硬着头皮说：“叔，您先忍忍，等下葬了，我就去要账，一定给您换口好棺材！”
棺材里的声音哼了一声：“不行！
今天这破棺材我不躺了！
你要么给我换口厚的，要么我就跟着你回家，天天在你耳边念叨！”
李狗子没办法，只好让抬棺的壮汉把棺材抬回村里，自己则急匆匆地去棺材铺，花十五块大洋买了口厚皮棺材。
等新棺材运回来，李老抠的鬼魂才消了气，棺材也恢复了正常重量。
可到了下葬的时候，又出了岔子。
风水先生选的坟地在村后的山坡上，刚挖好坟坑，棺材却怎么也放不进去，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。
李老抠的声音又从棺材里传出来：“狗子！
这坟坑怎么这么小？
我在里面连腿都伸不开！
你是不是又想省力气，让挖坟的人少挖了几尺？”
李狗子赶紧去看坟坑，果然比风水先生要求的小了一圈。
他这才想起，挖坟的时候，他觉得挖深了费力气，就偷偷让挖坟的人浅挖了几尺。
他只好赔着笑脸说：“叔，我这就让他们再挖深点！”
挖坟的人吓得不轻，赶紧拿起铁锹，又挖了半天，首到坟坑够大了，棺材才顺利放进去。
可刚要填土，棺材里又传来了李老抠的声音：“等等！
我那串铜钱呢？
我临终前放在枕头底下的，怎么没给我陪葬？”
李狗子一拍脑门，他早就把那串铜钱协调了！
他只好撒谎：“叔，我忘了拿了，等明天我给您送过来！”
“不行！
今天必须给我拿来！”
棺材里的声音不依不饶，“那串铜钱是我攒了十年的，少一个子儿都不行！
你要是不拿来，我就不埋了，让你这丧事办得不安生！”
李狗子没办法，只好让亲戚看着坟地，自己跑回家，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，才找到一串差不多的铜钱，又赶紧跑回坟地，扔进棺材里。
李老抠的声音这才满意：“这还差不多。
对了，我那本账本你可得保管好，里面的账都要给我要回来，一分都不能少！”
李狗子连连点头：“知道了叔，我一定给您要回来！”
首到这时，李老抠的鬼魂才没了动静。
李狗子赶紧让大家填土，把棺材埋好，又烧了些纸钱，这才松了口气。
可没过几天，李狗子就发现不对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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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几天，李老抠的账就都要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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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，要是没有他催着，我也不能这么快把账要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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