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眠的出租屋在老城区的顶楼，楼梯间的灯泡忽明忽暗，墙皮剥落处能看见底下暗红的印记——据说是以前住户留下的“血渍”，但苏眠只觉得那颜色像草莓酱，说不定能蹭下来当颜料卖。
她掏出钥匙开门时，脚边似乎蹭过一团毛茸茸的东西。
低头看，只有楼梯转角飘来的废纸壳子。
“大概是错觉。”
苏眠耸耸肩，推门进屋。
这屋子小得可怜，一张单人床占了大半空间，剩下的地方堆着她捡来的“宝贝”：捆好的废报纸、洗干净的玻璃罐、还有半袋从便利店带回来的临期饼干。
唯一像样的家具是个掉漆的书桌，上面摊着她的宝贝账本，旁边压着个粉色小猪存钱罐，罐口塞得鼓鼓囊囊。
苏眠把今天赚的两千零一块五毛钱仔细分好类：两千块塞进存钱罐，一块五毛钱的硬币扔进床头的铁盒子——那是她专门攒的“棒棒糖基金”。
做完这一切，她才松了口气，瘫倒在床上，叼着棒棒糖翻看账本。
月光从窗户漏进来，照亮某一页的涂鸦：一个歪歪扭扭的小房子，旁边画着三个小人，手里都举着棒棒糖。
那是她小时候在孤儿院画的，当时院长问她想有个什么样的家，她就画了这个——要有糖吃，还要有……三个总在她梦里出现的姐姐。
“今天也谢谢你们啦。”
苏眠对着空气小声说，打了个哈欠，很快就睡着了。
她没看见，床底下，一双琥珀色的猫瞳正盯着她的账本。
那只半透明的黑猫悄无声息地钻出来，跳上书桌，用爪子拨了拨账本。
当看到“冰柜碎片收入1.5元”时，猫耳抖了抖，像是在嘲笑。
更诡异的是，它抬起爪子，在账本空白页上轻轻一点，一行极淡的墨痕浮现出来，像个爪印，又像个数字“9”。
夜半三点，敲门声突兀地响起。
“咚、咚、咚。”
节奏很慢，像是用指甲在敲。
苏眠翻了个身，嘟囔着“没外卖”，把头埋进枕头。
敲门声还在继续，而且越来越响，门板都在震动，像是有什么重东西在撞。
暴暴：操，哪个不长眼的敢吵姐姐睡觉？
银灰色的狼尾在月光下闪了闪，苏眠猛地睁开眼，眼神瞬间变得凌厉。
她抄起床头的铁盒子（里面全是硬币），蹑手蹑脚走到门边，猛地拉开门——门外空无一人。
只有楼道里的灯泡“啪”地爆了，黑暗瞬间涌来，带着股潮湿的霉味。
但在暴暴眼里，门口站着个穿着破烂睡衣的女人，肚子鼓鼓的，皮肤像泡发的纸，正咧着嘴笑，嘴里淌着粘液：“小妹妹，能借点糖吃吗？
我肚子里的孩子想吃……滚。”
暴暴的声音冷得像冰，扬手就把铁盒子砸了过去。
硬币噼里啪啦砸在女人身上，发出“叮叮当当”的脆响。
那女人却像没感觉似的，伸出浮肿的手，就要往屋里抓。
毒舌：是‘怨母诡’，生前难产死的，靠偷小孩的零食积怨。
弱点在它肚子上的缝合线。
深紫色瞳孔取代了银灰，毒舌侧身躲过那只手，抬脚就踹——不是用脚，是用刚换好的细高跟，精准地踩在女人肚子的缝合线上。
“嘶——！”
女人发出刺耳的尖叫，肚子像漏气的气球一样瘪下去，露出里面一团模糊的、像胎儿的东西，正张着嘴要咬。
软软：不要！
它好可怜……浅粉色的双马尾垂下来，软软看着那团小东西，眼圈又红了，“是不是饿了呀？
我这里还有饼干……”她从口袋里掏出半袋临期饼干，拆开递过去。
那团小东西闻到香味，果然停下了动作，怯怯地凑过来，小口啃着饼干碎屑。
怨母诡的怨气随着小东西的平静而消散，身体渐渐变得透明，最后化作一缕青烟。
而苏眠再次清醒时，正举着半袋饼干站在门口，楼道一片漆黑，地上散落着硬币，铁盒子滚到了楼梯口。
“……”她沉默两秒，先弯腰把硬币一个个捡回来（一个都不能少！
），然后看着那半袋饼干，又看看空无一人的楼道。
“难道是我梦游给空气喂饼干了？”
苏眠挠挠头，关上门，把饼干放回书桌。
转身时，眼角余光瞥见账本上多了个奇怪的爪印，她愣了愣，只当是自己不小心蹭到的，随手翻了过去。
床底下，半透明的黑猫舔了舔爪子，耳朵上的火焰纹路亮了亮。
它看着苏眠躺回床上，又看了看那袋饼干，犹豫了一下，悄无声息地跳上书桌，叼起一块饼干，缩回了床底。
第二天一早，苏眠被手机铃声吵醒。
是便利店老板，语气气急败坏：“苏眠！
你昨晚把冰柜砸了？
还敢跟特管局的人要钱？
那可是‘上面’的人！
你赶紧回来给我赔钱！”
苏眠迷迷糊糊地挂了电话，摸出账本算了算：赔冰柜估计要五百，昨天赚了两千零一块五，扣掉还剩一千五百零一块五……好像还能剩？
她瞬间清醒，从床上弹起来：“赔就赔，不过老板，冰柜碎片卖的钱得归我！”
挂了电话，她开始换衣服，没注意到床底下，那只黑猫正盯着她的小熊拖鞋，尾巴尖轻轻晃了晃，像是在打什么主意。
而在城市的另一端，特管局总部。
陆沉把昨晚的报告放在沈砚桌上，报告里附了张照片：便利店冰柜内壁的“SY-007”刻痕，旁边用红笔圈了个备注——与三年前“容器计划”实验体编号吻合。
沈砚啃着油条，啤酒肚挺得老高：“让陆队多‘关照’一下这位苏眠，看看她是不是……‘那个东西’醒了。”
陆沉皱眉：“局长，她只是个普通人。”
“普通人能让怨母诡吃饼干？”
沈砚冷笑一声，把油条渣抹在报告上，“盯紧点，必要时……带回局里‘保护’起来。”
陆沉没说话，转身离开时，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周周发来的消息：陆队！
我查到了！
苏眠姐在星光孤儿院长大，档案里说她六岁那年车祸后……就经常对着空气说话！
陆沉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，左眼下的疤痕微微发烫。
他想起昨晚那个淡定捡硬币的身影，又想起冰柜上的刻痕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，正从沉眠中慢慢苏醒。
而苏眠此刻正哼着歌往便利店走，口袋里揣着攒钱罐里的五百块，心里盘算着：等赔了钱，就去废品站再捡点东西，争取这周把“带阳台单间”的存款冲到一千六！
路过早餐摊时，她犹豫了一下，掏出一块钱买了个茶叶蛋——今天赚钱的动力，从一根棒棒糖升级成一个茶叶蛋了！
床底下的黑猫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，距离不远不近，像个沉默的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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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没看见，床底下，一双琥珀色的猫瞳正盯着她的账本。
那只半透明的黑猫悄无声息地钻出来，跳上书桌，用爪子拨了拨账本。
当看到“冰柜碎片收入1.5元”时，猫耳抖了抖，像是在嘲笑。
更诡异的是，它抬起爪子，在账本空白页上轻轻一点，一行极淡的墨痕浮现出来，像个爪印，又像个数字“9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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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灰色的狼尾在月光下闪了闪，苏眠猛地睁开眼，眼神瞬间变得凌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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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在暴暴眼里，门口站着个穿着破烂睡衣的女人，肚子鼓鼓的，皮肤像泡发的纸，正咧着嘴笑，嘴里淌着粘液：“小妹妹，能借点糖吃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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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看着苏眠躺回床上，又看了看那袋饼干，犹豫了一下，悄无声息地跳上书桌，叼起一块饼干，缩回了床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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