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难是人生蜕变的奇迹

1 风雪降生1958年冬，腊月的暴雪，把许家屯的土坯房压得喘不过气。

王桂兰在炕上疼得翻来覆去时，外屋正围着许家的半拉子人——大哥许建国蹲在门槛上抽旱烟，老大老三家媳妇在灶房烧热水，看着老二许建军在门口干等着，老三媳妇心里不舒服。

“二哥，你倒是进去搭把手啊！”

刘翠花把烧好的热水倒进粗瓷盆，朝缩在墙角的许建军喊。

许建军搓着冻红的手，头埋得更低：“大哥没动，我……我不敢。”

他是许家老二，天生软性子，在家里没半点话语权，连娶媳妇王桂兰，都是父母拍的板。

许建国磕了磕烟袋锅子，声音沉厚：“女人生娃是大事，咱们爷们在外等着就行。”

刘翠花听了之后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，许家老大，当过两年兵，脾气大，性子比较正派，在村里威望高，家里的事大多由他拿主意。

只是重男轻女的老思想，他也没落下——方才听见接生婆说“看样又是个丫头”，他眉头就没松开过。

接生婆裹着油黑的棉袄，把瘦得像只小猫的女婴扔在炕角，对喘着气的王桂兰说：“又是个赔钱货，里屋的哭声弱下去，接生婆抱着个瘦巴巴的女婴出来，脸上没好气：“三丫头，六斤不到。”

许建军凑过去看了一眼，刚想说句“瘦是瘦了点，健康就行”，就被赶进来的老娘周老太瞪了回去：“健康有啥用？

又是个赔钱货！”

周老太一把夺过女婴，往炕角的破棉絮上一扔，“建军，你要是再生不出带把的，许家二房的香火就断在你手里了！”

许建军诺诺连声，不敢反驳。

王桂兰躺在炕上，眼泪无声地淌进枕头——她已经生了两个女儿，这是第三个，在婆家的日子，只会更难。

这时，三弟许建华带着媳妇刘翠花掀门帘进来。

许建华眼珠一转，凑到周老太跟前：“娘，二嫂这身子骨，怕是难生小子了。

要不……把这丫头送出去？

省得占口粮。”

他和刘翠花都是偷奸耍滑的性子，家里的便宜占尽，吃亏的事半点不沾，早就嫌二房孩子多，分粮时占了他们的份。

刘翠花也跟着帮腔：“就是，听说邻村有户人家没孩子，愿意给两袋苞米换个丫头。”

许建军张了张嘴，看看老娘，又看看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