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婚夜，谢景辞的吻落在我的颈侧，呼吸滚烫。
阳台的玻璃门外，一团黑色的蕾丝布料轻飘飘地落了下来。
是女人的内衣。
谢景辞的动作停住了。
他起身，捡起那片薄薄的布料，眉头微皱：
“是嫂子的，风太大了。”
他嘴里的嫂子，是阮惜眠。
一年前为救他而丧命的英雄贺知远的遗孀，她就住在我们楼上。
但我一直怀疑，贺知远是死于谋杀，为此我还专门做了尸检。
可谢景辞半点都听不进去我的分析。
反而一直跟我说：“她是恩人的遗孀，你怎么能这么怀疑他呢？”
甚至，为了报恩，不管不顾，分文不取的坚持要帮她跟贺知远的弟弟打遗产官司。
此时的谢景辞一脸无辜地捏着内衣，柔声安慰我：
“她一个人住，丢了贴身衣物肯定着急，我得现在给她送过去。”
他拿着那件内衣，转身就要开门。
我拉住了他的手腕。
他回头，眼带询问。
我平静地看着他，一字一句开口。
“谢景辞，我们离婚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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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景辞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，那双在法庭上无往不利的锐利眼眸，此刻只剩下纯粹的错愕。
他松开手，任由那片黑色蕾丝掉落在地毯上。
随即，他快步上前，从身后紧紧抱住我，将下巴抵在我的肩窝，语气是我熟悉的、带着一丝精准计算的讨好与柔软。
“书漫，别闹。是我不对，新婚之夜，我不该为任何事分心。”
“但阮惜眠她……她丈夫是为我死的，我欠她一条命。我保证，以后我会注意分寸，好不好？”
他这副近乎依赖的姿态，我曾见过无数次。
他知道，只要摆出这幅姿态。
哪怕是他犯了天大的错，我都能原谅。
无论他提出任何要求，我都能妥协。
但这一次，我不会了。
我只是平静地拨开他环在我腰间的手。
“谢景辞。等离婚以后，你想怎么照顾别人的老婆，就怎么照顾。”
谢景辞的身体僵住了，他缓缓直起身，属于顶尖律师的强大压迫感笼罩下来。
但当他看到我毫无波动的眼神时，那股气势又瞬间消散。
他忽然单膝跪地，仰头望着我，像一只被抛弃的、濒临绝望的大型犬。
“我错了，你就再原谅我一次吧老婆。
我接下她的案子，确实没完全考虑你的感受。你本来就不喜欢我把工作带回家，现在还要分神去管别人的事。”
“让你在新婚夜受了委屈，是我的罪过。可你也知道，这案子马上要开庭，我压力太大了。等忙完这阵，我一定好好补偿你，别再提那两个字，嗯？”
他这番话，说得滴水不漏，足以让任何一个旁观者都站在他那边，指责我小题大做、不懂体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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